凝霜.指尖

wb:么么一大口亲亲

《声色》【藏琴】【be】【bl】

【藏琴】【三皇子x书生】

一句话简介∶

白齿青眉与君逢,三生有幸得相识,竭智尽忠,白首不渝,三朝天子一朝臣,凤鸣朝阳报君恩。

//是《君王》的姊妹篇

//《君王》篇链接→:《君王》 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【小剧场】

【酒】

夏日炎炎,酷暑难耐,街上唯有零零散散几个人影。

靖水楼的掌柜拿着椶拂子站在柜台后边,有一下没一下的赶着苍蝇。

直到有一青衫身影跨进店门,这才刷的起身,殷勤上前,客气有礼的拱手:“丞相大人,今年还是老样子么?两坛杜康?”

“是,麻烦你们了。”宰相付了账,接过两坛酒,和掌柜闲谈几句,告辞离去。

一路沉默,丞相回府后关了房门,启封后将一坛杜康酒放到了桌上,拿着剩下的那坛轻轻和它碰了碰。

像是喝醉了似的,丞相抱着酒坛顺着凳子滑坐到地上,没了在朝堂上的运筹帷幄、渊思寂虑。

他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白玉扳指,摸了摸,珍而重之的放到唇边吻了吻,而后轻轻的开口,像是在说给谁听。

“都好,一切都好。”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【小剧场】

【梦】

阳光正好,四下无事。树上蝉声阵阵,丞相斜倚在院里的一张躺椅上,闲闲翻看手中的琴谱。

片刻后眼前渐渐出现重影,连日来的疲惫一股脑涌了上来,手中琴谱落到了地上,被偶尔刮起的小风吹得翻了几翻。

他眼睛渐渐合上,睡了过去。

“怎么,宁愿睡在这也不愿和我共处一室?丞相大人?”三皇子的声音乍然响起,吓的丞相惊慌睁开眼睛——正好对上了那人的视线。

三皇子笑了笑,拍了拍丞相的脑袋,拉着人坐了起来,眼神缱绻温柔:“我要走了。”

丞相一怔,见三皇子真的站起了身,不是在说笑的样子。于是猛地攥住了那人的衣袖,想要挽留。然而他皱着眉,却一时语塞,不知该怎么说。

三皇子被拉住袖子也不恼,笑着看他:“不着急。”

“殿下,您要去哪?不带着我么?”

“那种地方不好带你去,”三皇子轻轻摇头,“我已安排好人护你周全,我走之后,万事小心。”

袖子被人从手中抽走,放了一个冰凉凉的事物,丞相低头去瞧是什么,发现是三皇子那枚从不离身的白玉扳指。

他想问为什么,再抬头却瞧不见任何人了。

“……”

睁开眼,迷茫片刻,他才反应过来方才是什么情况。

一个小厮走上前:“大人,那位要您去宫中一趟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他将那本琴谱捡了起来,轻放到躺椅上。

斯人已去。

后人只知成王败寇,谁会记得那个有血有肉的三殿下……

唯有他……

唯有他。

走出相府,他又成了那个优游自若、从容不迫的丞相大人。

“启程吧。”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【小剧场】

【惶惶】

岑州饿殍遍野的惨状,纵使那位阴差阳错到此的青衫客早已目睹多次,也依旧还是不忍。

人群里有人还在盼。

有的盼望着皇天在上,盼着京里的大人有朝一日能来到岑州,给他们喝上口粥——哪怕是稀如清水一般也好。

有的人则睁着眼,躺在地上,出气多,进气少,双颊凹陷,没对妻儿老母交代完遗言便下了黄泉。

岑州的父母官早早卷了铺盖,带着一家老小不知逃难到了何方。

树皮草根被扒的干净,没了粮,岑州这片土地上陷入了无休止的恐慌。

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,老天像是没想给岑州黎民留活路,大荒之后的这片土地上发了大洪。

有的人被湍急的水流卷走,眨眼没了踪影,妻儿跪在岸边凄哀恸哭,教旁人看的红了眼眶;有的占山为王,眨眼整个山头却被洪水淹没,整个寨子都没了去向。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【小剧场】

【君】

书生圣贤书读了多年,胸中是孔孟之道,习的是济世救民,想做的是入仕为官。

然而他初涉世事,这人间炼狱般的惨状让他心恸难当,他却不知能做些什么来阻止进一步恶化。

难民中有人易子而食,有人发动起义,事态逐渐不可控起来。

书生远远站在一株歪脖子树旁,撑靠着树绞了绞浸透泥水的衣衫。

久未进食,他头昏眼花,只觉得天地都在晃动。

他听到有人在喊在叫。费力睁了眼,发现是一个满身是泥的娃娃叫泛滥的洪水卷了过去。

洪水叫嚣着,卷着人往前滚滚而来,书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,猛地冲了过去,一把将那孩子丢回了岸上。

他自己却气力用尽,无力地向身后的涛涛大水里跌去。

闭眼那刻,书生心里一松,觉得就此结束也好。

却没料再睁开眼,他还在阳间。

他看到的是帐篷的帐顶,听到的是帐外士兵与难民一起抢险的口号声。

一人掀了帐帘走了进来。书生嗅到粥米的清香,下意识吞咽了几下口水,最终还是耐着礼数才勉强撑住不去抢。

那人是个士兵,身上还有尚未清完的泥点:“您已睡了两日,可算醒了。岑州的荒情已经得到控制,您大可安心。我家殿下说了,请您在这帐里安心休息。”

书生接过粥水道了谢,询问道:“不知我如何在此处?那日我记得自己分明是跌到洪水里的。”

那士兵颇自豪的回:“我家殿下那天恰巧赶到,于是出手救了您。说来,这帐子还是三殿下的呢。”

书生心里大骇,瞪眼道:“三殿下?!”传闻诸位皇子中三皇子最有望继承大统,这次竟然是这位殿下来赈灾的么?

如此……岑州的诸位有希望了。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【小剧场】

【玉阶上,暖帐里】

大殿里隐隐传出靡靡之音,丞相缓步迈入殿内。绕进内殿时,发现地上有截醒目的锁链直从御床床柱处拖到层层丝帐之后。

分明刚登基不久,这位满手鲜血的八殿下便已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暴君。

丞相本不知被这位新帝囚在内宫的是何许人,但思及那位新封的殇王殿下和那空空如也的殇王府,他便忽而福至心灵,将一切都想通了。

他匍匐在地,叩头道:“陛下。”

片刻后,丝帐后动静渐歇。丞相听到从丝帐后传来的由远及近的脚步声,抿了抿唇,收敛了眼中的神色。

“丞相大人,别来无恙……”新帝的声音带着点事后的慵懒。

丞相感受到那人轻拍在自己肩上那一掌,将身子伏的更低,低眉顺眼的回:“谢陛下关心,托您的福,一切都好。”

新帝撑起身子,勾了勾嘴角,绕着丞相走了两步,并未让其起身:“昔日……常见爱卿伴三哥左右,如今三哥已去,不知丞相是否如朕一般……每每思恸?”

丞相虽气的胸腔阵痛,但也只能沉声开口:“三殿下是被乱党所杀,三殿下是陛下的兄长,陛下思之恸之,臣自然如陛下一样。臣虽曾跟随于三殿下,但如今是受陛下恩泽。既做了一人之下,必不叫您失望。”

话音落下,殿内一片死寂。

片刻后,新帝调笑开口:“朕听闻,丞相大人昔日作为状元郎时曾被榜下捉婿,故而一直好奇是何等样貌……今日趁此机会,不妨抬起头来叫朕好好瞧瞧。”说及此处,新帝抬手勾住了丞相的下颌。

丞相顺着新帝的力道缓缓抬头,眼帘低垂:“不过是平常相貌,是旁人多誉了。”

新帝左右看了几看,随即像是失了兴致,放开了手:“念在你还有用,暂且留着……”新帝的手抚上了丞相的双眸:“爱卿的确相貌楚楚,尤其是这双眼睛……但可惜,依旧不及他万一。”

“臣有自知之明,是陛下错爱了。”丞相俯首:“臣听闻近日朝堂上总有纷争,臣知晓您最近总是疲累,往后臣必不叫这些琐事惹您烦忧。”

“爱卿在朕身边,朝政之事朕自然放心,”新帝忽然大笑着将人扶起,拍着他的肩满是欣慰:“往后要多多辛苦你了。”

“这是臣分内之事。”丞相行礼:“若无他事,臣就先告退了。”

“慢,爱卿何必急着离去?”新帝大掌抚过丞相的面颊,一把将人拦腰抱起,往丝帐里大步走去。

丞相心中大骇,僵硬道:“陛下?!”

他这才注意到殿内一片静谧。不知是什么时候,殿内宫婢退尽,殿门也已被合上了。

丝帐之后是一张床榻,四周是自床帐顶端四散而下的层层丝帐,榻上及地上铺设的软垫上满是糜乱的痕迹,床靠里的那一侧躺着一个身形单薄的男子,侧着脸,披头散发,唇无血色。

虽然看不全相貌,但丞相还是猜出了这人的身份——必然是那位殇王殿下了。

新帝将人放到了榻上,而后双手环过丞相,解了他的发冠。

正待脱去丞相那身仙鹤补子,忽然就听得帐外一个尖细的声音回道:“陛下,李将军求见。”

新帝手一顿,顿时失了兴致。眼眸微眯瞧向了躺在床里侧的男子,见那男子像是在熟睡,没有任何动作,这才缓缓开口:“他来的倒是快……朕不见,让他滚。”

“这……李将军跪在阶前,说您要是不见他就长跪不起……”太监略微为难:“李将军武功盖世,奴才的人拦不住……”

“那便让他跪,”新帝想是极不耐烦,烦躁的又看了那里侧的男子一眼,站起身,撩起层层丝帐走至太监面前,嗤道:“若非九弟让我饶他一命,他真当以为朕会放过他?”

太监不敢答话,微低着头等着旨意。

新帝抬步往外殿走去,太监疾步跟上,一时间殿内静悄悄。

丞相忽然撑起身跳下了榻,躬身行礼:“九殿下。”

榻上人缓慢睁开眼睛,哪里有丝毫睡意。

九皇子并未起身,只是声音暗哑的开口道:“三哥让我保护好你……却一定不止给你留了我这一条退路……咳咳……”

丞相抿唇,整个人都黯淡下来:“臣……三殿下未曾与臣说过此事。”

“这之后,你按我说的去做。”衾被之下,九皇子狠狠握紧了拳头:“三哥的仇、还有其他几位兄长的仇,我一个也不曾忘……丞相,想必你也不曾忘。”

“臣定当竭尽全力。”丞相眼中划过一抹狠色。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【小剧场】

【杜康】

“酒量差如你这般的,本殿下还真是头一次见。”

天地晃动间,书生察觉自己被人扶住,慌忙抓住,脚步虚浮往前凑,嘴里喃喃:“圣人有云,君使臣以礼,臣……事君以忠……今我逢良主,必当、必当竭力,不负君恩。”

三皇子摇头,叹道:“好在你是遇到了我,这话要是在旁人面前说,脑袋都要不保的……”他守礼的半扶着醉鬼在亭中坐下,按住了书生乱摸的手,满是无奈:“……我错了,往后必不叫你饮酒,你这书生不仅酒量差,酒品也好不到哪里去。”

“殿……殿下,不知此酒……何名?”书生摸向桌面上的酒杯,被三皇子按了回来。

三皇子理了理书生不知何时乱掉的发丝,随口应道:“杜康。”

“古人曾云‘何以解忧,唯有杜康’,学生不、不知殿下有何烦忧,但学生既为您的人,必会……竭力为您解忧。”书生挣扎着要起身,被三皇子又按了回去。

“坐好,休要乱动,”三皇子空出一手为书生斟茶:“此处我早已屏退众人,我也不怕与你坦诚……其实我意不在此,只想早日前往封地,”三皇子将茶递给了书生,见书生小口抿茶,这才继续道:“若你想要凤鸣朝阳出人头地,我或许给不了你想要的……且这朝堂局势瞬息万变,若你想另择良木而栖,我……”

“殿下!”书生情绪激动起来,气息不稳的握住了三皇子的手:“这世上若无三殿下,就没有今天的我,学生……学生竭尽全力也要报答您的救命之恩,知遇之恩……学生,唔……”书生猛地推开了三皇子,撑着柱子吐的天昏地暗。

三皇子吓了一跳,慌忙上前去扶,被书生急慌慌的躲开了。

大约是因为吐了一回,他也清醒了些,顶着面上两坨醒目的红色,却依旧是一脸正色:“学生无事,不必担心,只是现在仪态不端,不好冲撞了殿下,请殿下容学生去稍作整理。”

三皇子颇感无奈,笑着把人拉过来扶好:“你我之间,还讲究这些?修整仪容待会儿再说,你先告诉我本殿下是谁?”

“您是三殿下。”书生一本正经。

“错。”三皇子微微摇头。

“怎么会?!”书生凑近去瞧三皇子的脸,而后笃定道:“学生绝不会认错,您就是三殿下!”

“那你回答三殿下一个问题,好不好?”三皇子摸摸鼻子,心下生了一个坏主意。

书生点头:“学生定当知无不言,言无不尽。”

“你喜欢三殿下么?”三皇子的心振如雷鼓。

“三殿下文韬武略,绝世无双,上能忠君爱国,下能体恤百姓疾苦……殿下这样好,学生自然喜欢!”书生一通彩虹屁把三皇子吹得天上有地上无。

三皇子却面色一苦,不知该作何表情,扶额道:“罢罢罢,本殿下今日心情好,且不和你这醉鬼计较。”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【小剧场】

【白玉扳指、啼血杜鹃】

“殿下,一切都结束了。”

丞相握着刚刚宣读完的圣旨,心里是满是凄哀,就连这句殿下,也不知究竟是对谁诉说。

九皇子见他一副风一吹就倒的样子,料想他是动了“且随君去”的想法,便将那暂时借用的白玉扳指放到了丞相的掌心。

丞相将白玉扳指放到眼前,细细端详。好似那人就在面前,不曾离去。

“我从不占旁人的东西,这是三哥留给你的,是留是去,尽随君意,只是……”九皇子将丞相捏着白玉扳指的手推到了丞相的胸膛:“若三哥见你这么早下去,想必会伤心吧?”

丞相一怔,身形微颤,说不出话来。

九皇子趁热打铁,继续追击道:“这天下合该是三哥的,我并不是做皇帝的料,他以命换来的江山,若是毁于我手,我……你何不当作……是为他守这江山?”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【小剧场】

【信物】

“殿下这是何意?”书生手里捏着那枚白玉扳指,心中大为震撼。

“这是我的信物,”三皇子负手坐到桌旁,为自己沏了杯茶,小呷一口,才接着道:“昨日我都瞧见了,你那翰林院里的上司借着本殿下不在便肆意欺辱你,你不想惹事,总是瞒我,若不是我恰巧撞见也不知会瞒我到何时。”

“学生知道那是殿下的人,”书生将那扳指放到了桌上,推到了三皇子面前,摇了摇头:“这既然是殿下的信物,那学生就更不能收了。”

三皇子挑了挑眉梢,放下了茶盏,复又将扳指推了回去:“这有什么?不合哪条礼了?”

书生还欲再辩,三皇子已经霸道的将扳指套上了书生的指上:“你既是我最信任的人,自然要具有一定的威信好震慑对方,这扳指既是我的信物也是我的身份凭证,切记时刻戴着,好叫人知道你是我的。”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【小剧场】

【奉还】

大殿里,那位曾经弑兄继位的八皇子早已风光不再。

他瘫在榻上,唇色发紫,面色诡异。任你医术如何,看一眼也知道这人怕是中毒了。

九皇子站在榻前,一旁站着的那位仿若在看一个死人的是丞相。

“丞相,好手段。”八皇子像是被气到,胸腔颇为明显的上下起伏,嗤笑的朝着丞相望去:“朕让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,有什么不好?你竟然背叛朕?!”

“自你杀了他那日起,我便恨毒了你。”丞相望着榻上那张五官依稀有三皇子影子的人,凉凉道:“今日所做的一切,不过都是原样奉还而已……你当日也是这么对他的……”

“朕可不后悔,朕只气自己为何没早点下手解决了你。”八皇子闭眼,大约是没什么气力了,缓了片刻才又将眼睛转向了九皇子:“九弟,你恨我么?”

“你心中已有答案,何必问我?”九皇子把匕首递给了丞相:“说好的给你报仇。”

“……”

丞相接过了那把匕首。平日里连鸡鸭也不曾杀过的书生,凭生第一次杀了人。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【小剧场】

【牛乳菱粉糕】

“三哥,这是今日我母妃亲手做的牛乳菱粉糕,你快尝尝味道如何?”七皇子打开了食盒,将那盘精致小巧的糕点端了出来。

“多谢七弟了,”三皇子挥退了上前准备试毒的小太监,亲自挽了袖子净了手,捏起一个放到了嘴里。

思及德妃往年对自己的多番照顾以及那曾经和七弟玩闹的日子,三皇子笑了笑,颇有些不舍道:“我已决定下月动身去往封地,这一别,咱们兄弟也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了。”

七皇子一怔,愕然道:“怎么这么突然?”

三皇子摇头:“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,年前就已和父皇请了旨意,他老人家也是应允了的。”

二人闲聊一阵,七皇子忽然道:“刚刚八弟来见我了,”他叹气,摸了块糕点放到了嘴里:“他性情古怪,大约是因为出身的缘故,和我们也不大亲近……但最近他好像是开了窍,总是三天两头往我这跑,言语里还有些要交好的意思。”

三皇子挑了挑眉梢:“是么?这是好事啊。”

“我想……谋一谋,他说他要帮我,也不知是真是假。”七皇子倒茶喝了一大口,蹙眉道:“这糕怎么这么噎,一股苦味。”

“苦味?”三皇子蹙眉,挥手叫来了小太监:“你去太医院一趟,就说本王身体欠佳,让来个人瞧瞧。”

“是。”

“三哥,怎么了?”七皇子颇为不解。

“没什么。”三皇子也不好说自己的猜想,这一切都得等太医到了才好验证。

若是闹得兄弟砌墙,七皇子这样看中兄弟情义的人怕是会心寒。

太医来瞧时,端详了半天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,三皇子便摆手让人回去了。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【小剧场】

【君子如竹、君子如兰】

“君子慎独,不欺暗室。卑以自牧,含章可贞。”封地的府上卧房内,三皇子勉力伸出手,安慰似的拍了拍像是木头一样杵在榻前的人。这才发现书生的手冰冰凉。

“你别怕,小书呆,我已安排好一切,我不在后,照顾好自己,好好活着。”三皇子的声音有些急切。

书生不答话,只是颤着手握住了三皇子的手:“殿下,我……是谁害的你……”说及此处他忽然说不下去,低着头也没掩住自己的哭声。

三皇子本不觉得死有什么可怕,可这一刻忽然就怕了。

三皇子叹气:“你这样,我看不到你了……”书生闻声直起身来。

三皇子道:“我可以躺在你怀里么?虽说君子慎独,不欺暗室,但我好像还是有些贪心……”

书生将三皇子搂在怀里,三皇子只觉面上一湿,猜是书生在哭,于是竭力伸手去抚他的脸,却只是徒劳。

书生握住三皇子的手,放在自己的脸上,抖着声音开口:“殿下……你告诉我,谁害的你,好不好?我想给你报仇,你告诉我,成吗?”

三皇子指尖微动,微微摩挲着拭掉了书生花脸上的泪,道:“哪有这么便宜的事?你也得……回答我一个问题才行啊。”

书生问他:“什么问题,殿下你问,我一定知无不言,言无不尽。”

三皇子的声音时断时续,像是已经油尽灯枯了:“你……喜欢三殿下么?”

泪珠噼里啪啦像下雨一样砸到三皇子脸上,书生虽然什么也没说,但三皇子却懂了。

三皇子又稍微有了些力气,他放任自己的手被书生握住,再没有提醒书生这于理不合。而是用尽最后一点气力道:“你既然……喜欢本殿下,本殿下……自然更不能让你……背负着仇恨而活了。”

“你是君子……君子……如竹、如兰,我……不能……让你……有……任何污点。”

三皇子的声音随风而去,室内一片寂静。

书生抱紧三皇子渐凉的身体,呆呆的,痴痴的。好像困在三皇子还在的梦里,不想醒来了。




//有个彩蛋,记得看嗷(是二人过往的日常)

//“君子慎独”,出自《礼记·中庸》。意思是说,有修养的人,在独处的时候,也能够遵从内心的道德标准。“慎独”,是一个人修养的过程,也是修为的一种境界。

“不欺暗室”,最早出自《列女传·卫灵夫人》。意思是说,要心诚,不自欺。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,也要品行端正。

“卑以自牧”,出自《易传·象传上·谦》,意思是为人要谦虚,努力提高自己的修养和素质。

“含章可贞”,出自《易经·坤卦》,意思是即便有美德、有功劳,也一定要保持谦虚,不可炫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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